⊙性命诗学诗想录:性命、性命之道、精神病、性命的桥梁结构、全人等
2018-12-20 20: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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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词语皆为假称,一切说法皆为假说,但明白了假说假称背后的关系则可以帮助进入高阶的心灵体验和人生实践,这个是真的。

● 本体神以其空性而生发命极,成性命一体二极,命极复此二极为物、为心,以道而为物为命为意识为现象界,以自性真心根识隐而为本体并映道、明道而修道、改道,此统为一身一体而谓之“性命”,又以其空性而有性命的生生不息,自我锻炼,自我演绎。此所共谓“性命之道”、“性命之学”。并统谓之“神”。

● 现象界,人一般所谓之宇宙万物、世界。可以以科学面向而相对研究者,乃与本体相对而言。我们通常在有限的假设上去理解,但它是有限的吗(譬如导出热寂结论的热力学第二定律前提就是将宇宙看成一个独立封闭的系统)?我认为它既是有限也是无限——相对有限而绝对无限,其因与本体为一而绝对无限。那么自然我不会认为宇宙可以被理解为一个独立封闭的系统。

● 世界,性命的外延。其以人类人我性命为中心而言,对人我性命而言可以说是心物相应而起之视界。就性命是一也是多而言,世界是一个整体也是多重的平行的叠加。

● 我们所用的概念,多是后发的理解和命名,而不是先天的本质和规定。但对于性命而言,这不重要,后发、先天都在性命之中,都是性命的体现。概念是言语的桩子。

● 言语,可以说是神以人(心)为自我(道)打造的镜子,也可以说是人为自我(主体性)和神(本体性)建造的桥梁。言语,必须通过自身揭示自身,(此所谓返观),也必须超越自身完成自身,(此所谓返本)。言语,本质上即心识,即诗,诗意识场。一般而言的习惯性语言、文化场是称不上言语、心识和诗意识场的。言语是心识在发挥敞开、发现、返本和创造能力之际的闪耀。

● 当人的主体性之中终于产生存在(形而下的现象界和形而上的本体界)的背离感,但是却以二者的对立、相否或逃逸为精神结构,这仍然是轻薄的虚无主义的。是真心根识之未明。

● 面对现象界的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五阴炽盛各种战争各种犯罪森林法则自然灾难万物刍狗,采取否定生命现象界,包括存在其中的人之个体主体性的态度,而将之与本体本源进行切割,行超世返本清静归虚的隐逸或逃逸,以获得某种个体范围的自在、自由,这或许没什么不好,但置身于宏大的现象界之中却常是轻薄而狭小的,经不起外在刺激与环境变化的鸵鸟策略。根本上恐怕仍然是虚无主义的。这种精神结构多存在于变味了的中国道家精神、士大夫隐士精神以及禅宗精神空间一角。

● 面对现象界的不足和人类社会残酷现状,产生对生命现象界的否定,同时产生与本体本源的对立或否定,这看似一种决绝和强大,但却可能是一种性命内部的自我撕裂以及对性命之道的放弃,其中可能包含着对现象界与本体界的分裂、对立,对主体性与本体性的分裂,对人天的分裂,对人神的分裂、对立,以及对后者的各种否定。逃逸于空或者独立于人极命极之一隅,人看似拥有了清净或者独立、自由,但却可能越来越迷失于虚无,最后走上异化或自灭之一途。这种精神结构存在于印度佛教的一角,现代主义科学、哲学思潮之中。这其中有一个大的逻辑性问题,人类从生命现象界的不足和残酷中获取了主体性,却随即以主体性否定本体,或将主体性所自的现象界与本体界进行割裂,造成存在的撕裂,性命的撕裂,而没有意识到:这主体性的获得恰恰可能是本体用来进行自我改变和发育修行的契机。现在无论是进行分裂还是互否,实际上都等于将主体性掷于虚无主义境地。

● 当然,我也反对以绝对化的本体性实体想象比如“上帝”压缩并最终取消人的主体性。这实质上仍是将本体性与主体性进行分裂,是性命的自相戕害。这将造成性命的萎缩,和庸俗化的宗教政治或政治宗教。这种情况主要存在于西方三大宗教。

● 有一种生命精神结构,在演绎生命与返本归性之间,就像有一座桥梁,就像一个无刻不振动在本体与现象界的弦,那是我们唯一可能的不朽真身,那就是“性命”。而与性命之弦同在的当下觉识场,是性命对自身发育和永恒活性的呼唤与保证,就是元诗、诗性或诗场。

● 我所见到的桥的精神结构中,其自由是一种敢于深入、横跨一切深渊对自我和众生“命”之所系的现象界进行承担的自由,其自在是一种具有“性”之彼岸并拥有沟通连接此岸、彼岸能力的自在。对于虚无与实在、本体与主体……皆以性命的一体而一体。

● 从性到命,从命到性,这是一个双重桥梁,前者在隐,后者在显,这样一个环形却不在别处,正是当下人我精气神皆备一体完整的性命。性命可以是概念但更直接的是活着的本体和主体,以及本体和主体所具备的一切可能性,而不是各种子级的衍生价值和意义,不是通常造出来的那种与人有隔的形而上概念。

● 我们知道命之路主要在西方。逻辑、理性、科学主要在西方发育。对命以命的方式研究主要在西方科学,科学家给出了基因、激素、力比多、性欲、原力这些认识。但是这些不足以说明人类的存在之复杂维度。

● 我是颇为赞成人类世界常常是“1%的‘疯子’统治着99%的正常人”这句话的,但是觉得它说得还不彻底,我甚至曾经下过结论,人类文明基本上就是精神病修炼史。换句话说,我认为我们人人基本都是在精神病中,不在大的就在小的,不在高级的就在低级的。精神病其实不是骂人的。

● 人类精神病来自于性命内在整体的不通,桥梁关节的缺失。这是人的一种必然。

● 假设没有精神病,大概就没有那么曲折波澜的人类历史现象学了,人类文明大概也不会存在或不必存在了,一切直接就是尽善尽美的了。然而,人类的精神病必定从主体性诞生的那一刻就开始、就在不断地滋生,也就在自我性命的发育修行中得到不断的消解和平衡,这过程统一于性命的自我发育修行。

● 没有精神病同样也就没有所谓的各式成功各式名人,因为首先可能就不会存在对成功的执著和对成功的定义。历史和现实中一般的成功多来自于精神的偏执,而有些偏执符合当时世界的需要,有些则会危害当时的世界,但他们的偏执导致能量往往超于常人,于是在历史和现实上形成各种所谓的名人,这可能包括所谓的圣人、伟人、皇帝、极权者、英雄、奸雄、恶魔、名士以及各个领域的成功人士,他们对世界的作用以其明显和片面,常常好与坏都并存其中,有些好坏是立即全部显露的,有些则是要到很久才可以全部显露出来,因此是构成曲折混沌的历史现象学的主动力;而一般老百姓、普通人则由于常处于善恶首鼠两端之间而显得平庸而无害,但历史现象学即由他们的原始生命欲望和灵魂挣扎作为地基和原动力;真正可以做到“性命全人”的,具有着看似矛盾方面的统一,由于明性命全景(人类性命的三个三层次:身性「含物性感性」心性「含情性知性理性智性」自性「含灵性神性/空性」、个体整体超体、低世平世超世)而知虚实进退,在历史的存在中常常投入并不波澜也不耀眼几乎无形的石子但实际上却起到良好的深远影响作用,这可以称之为人类文明的真动力。而若可以称为超越于精神病的,大概也只有这种人了。

● 在性命的性之至境架构中,道神空为一体三面。道代表运行于物质能量身体生命现象界背后的规律、原则、法则,人类从古至今所累积的知识和科学所触及者即为其冰山一角,而那些不知道的或不可知的则以神话神学玄学心学的形式存在着。如果人只有所知之道,这些物性的规律、法则、公式和现象界的宇宙,则必定跌入唯物主义生命世界的虚无平面之中,精神伦理与智术必定会日益失去平衡而致性命的畸形和夭折。人势必要在精神空间中觉悟到在冷冰冰的道之上,人有可与本体相通的“神”。神不必是人性的,但又可以是人性的,神或者佛是人的祈祷、向往所在,是现象界演绎无始无终无穷无限的依托,这是性命在通往至境之中所必然要为自身显现的内景。但神又必须是“空”,不是人可以规定的、概念化、有限化的一种思想把握,神一旦被人作为一种可以人格化理解的对象存在就会被堕化被有限化就会被局限就会在理解中造成失败,也会对人的主体性造成完全的压缩,而使神非神、人非人,神、人全非,神、人两隔,甚至对立。这在西方近现代的文明进展中已然体现,所造成的伤痕(譬如“科学主义”、“虚无主义”的盛行)依然深刻地存在。神只能是“空”,是人在性命之中可以祈祷、向往、觉悟、信仰、自我要求而不可对象化把握的那一极限、维度、隐形的桥梁部分。神作为空,就不只是那至高无上的、对象化的,滑向以思想把握的,而更是不可思议的,超于人格和人的对象化、有限化思维的,是可以向内而求的,是可以在性命的双修,返本的禅静与超维的演绎中去体验的,是可以产生“天人合一”、“同天之境”的。这样,人我性命的主体性和本体性以及可能性就得到了平衡和统一,“性命之道”就可以得到延展。

● 当我们普普通通地说神,最大可能是在误解之中。神并不单纯是一至高无上独立于万物之外的实体,也不是相对于我们更高级或高维的神仙、异能、外星人等,但我们可以体念那存在于现象界之上唯一的第一推动力、宏大的初愿、开启和牺牲,并以最初之道存在于万物人我性命千万亿之中。道不是完美的,单一的,而是在性命千万亿的道路上不断自我修炼和演绎形成中。人我性命应以虚己、静心、空性、博取而不断超越自身返回那最初、零点,感受那立于零点的万物一体、众生平等、寂静无染,感受那博大的初愿而起澄明、慈悲之心,吸取那最初的超维无极的创造演绎力,不断矫正人类性命道路偏误的方向,让人类之道始终走在平衡、博大、指向尽善尽美的初愿之上。

● 每一种诞生呈现一次由性到命的过程,每一次消亡呈现一次由命到性的过程,当然这只是性命之道的一个微细缩影。事实上,我们和现象界的万事万物只能是始终存在于性命的大动大静的环形桥梁之上,在简单、重复中演绎复杂和差异。自从最初,性命就一直在这化身千万亿的形式和道路上往复而自行修炼和演绎,“神”以之而存在。

● 道主要是运行于现象界,但这并非说我认为道就等于自然规律、客观规律,不可改变,我也并没有认为物性规律之外的道,譬如轮回转世、因果报应是不存在的,只是不见得如已被描述的那样。道能显现人的精神,人类能产生法治社会,就一定可能存在或产生超物质的世界精神法则。一切都是性命动态的,我们应对之存敬于心。

● 总之,无论你怎么在现有的知识、科学、人类智慧以及个人觉悟之上去认识超越于现象层而上升到心学玄学神学等形而上学的本体界,至少你将在生命之上产生属于你的性命内景,这就在一切浑如蚂蚁、机器人、二维代码般生存忙碌着的生命之上,而对当下的自身和世界之动不断产生超然的觉照。

● 人类的科学家向外而求,目前得到一些现象界的公式和规律,但并没有自向意识到这些公式和规律何以被提炼和认识。世界显然不是固定的、纯客观以及有限的物质的所在,而是在不断的心识向外与现象界进行碰撞而相应地并且无限地产生。一个世界的新生,或世界的变化,必须有两个面:心/物。没有充分的自向认识也就是没有整体意识,更谈不上超体,科学家岂敢冒充上帝?当科学在自身的演进中触及更多现象界的暗领域和不可思议的微观领域,人类才有可能重新意识到心学、玄学和神学,在新生的形而上学之上发育性命,而在自身性命之性的本体层去投入。

● 科学家通过其片面的形而下的科学研究却试图直接对存在下一个结论,这无疑是对科学本质的变形,是本份的丢失,是将形而下僭越为形而上,是摇身一变而试图取代昔日诗人、神学家、宗教家和哲学家的角色。但这是一种新的误区,就像我们当初信赖神学家、宗教家和哲学家一样。事实上,我们需要在科学、宗教、哲学、艺术具备通透能力的人,我们需要那种具备综合言语能力的人,比起圣人、伟人,我们更难拥有的是全人。

● 即便将当今所有这些人类面对的125个科学问题解决,我们的生命生活是否可以得到彻底的改善?我们是否可以解决自身心灵深处的问题?我当然不是决意否定科学,而是对于当今人类对科学这一路径的迷信化依赖保持根本的怀疑。科学只能部分理解和作用于现象界,而人类如果只有现象界或只存在于被有限化的现象界则很难获得持久的文明深度。我是尊敬科学也尊重科学家的,但更相信科学、哲学、艺术、宗教(心学玄学神学)的分久而合才是未来的依靠。当然,这种改变我们无法奢望从艺术哲学宗教的抵制中获得,而只能静待科学自身的转身。

● 我们之所以不能真正彻明世界的真相,只是因为我们习惯现象化地待在命之一端,而性在其时躲在我们自身的双眼背后使其成为盲点而深深潜藏。我们无法以自相分裂的性、命而明白性命。对于现象界我们或许可以相对明白,但对于本体而言并没有相对,只有性命之一体,因此也就不存在对象化知识化的明白。身在生命现象之迷雾中,唯有向内返本归性,生起本体心,修习根本智,才可为我们找回丢失的完整“性命”。“性命”双全而有完整的活。

● 性命之命从其整体的视界来说就是现象界维度,就是演绎主体性和可能性,就是当今人类文明的主流态势,同时当然就会带来大幅的熵值增加,人我个体性命在其中会有越来越多的知识、机巧、欲望、关节,而有越来越多的疲累、暗域、衰亡、偏执、变态、危机、危难、破坏,这个时候唯一可以消治的动作,使熵可以向负,那么最稳妥的就是人类应该可以虚己返本,回到零点,祈祷、静坐、冥想、直觉、感悟、诗写、当下……在二极高频振动的诗意识场中,打通性命之二极,体念同天之境,这一性命双全的环形桥梁结构让生死相依无生无死,不断消解个体和整个人类生命主体性发育所带来的业、精神病、熵值、工具之学。这就好像我们必须既拥有白天也要拥有黑夜,而不能一直待在白天而不睡迅速地油尽灯枯。饮食睡觉可以说正是日常之中人体本能的一个简单回归、负熵动作。

● 一性命一世界,世界既是一个性命整体又是多重态的性命叠加。生命有生则有死,其内涵基于现象界的有限现象,而性命是高于现象界的,包含现象界的生死和本体之无生无死无限。

● 李晖,男,1979年生。“性命诗学”创立者、倡导者和实践者。参与中国垃圾诗运动,“低诗歌”、“存在客观主义”重要代表诗人。2015年首倡“性命诗学”,提出性命为存在的本体、主体和可能性,诗是人类性命发育及其文明发生的意识场,诗写包含的各种生活实践乃是现代和后现代人类的最佳宗教之路。

李晖2018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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